「Pro」 is the new sexy,翻譯過來就是「理想生活」,用理想的方式過日子,看橘黃色的云,吃一餐喜歡的食物,與自己喜歡的一切膩在一起。
夜山明藝術www.yeshanming.com,你可曾幻想過這樣的生活:
一幢木屋在山間林海上矗立,腳下是蔓延開來的花海,身后是聳立的山峰,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,
日間閑來無事,牽著撒歡的狗狗去山林漫步,去海邊聽海。
看日出日落,看云卷云舒。
這樣的生活是不是只能在山里,在海邊,而不是人來人往的城市里。
不,這樣的生活其實在你的夢里就有。
一萬個人有一萬種生活方式,或酸甜苦辣,或喜怒哀樂。
而關于理想生活,大多只存在于童年稚語。
理想,這個詞,打從能說話起,就不斷有人會問我:
“你長大了想做什么?”
“你將來想嫁給什么樣的人?/你將來想娶個什么樣的姑娘?”
那時的我總會天真的,驕傲的,自信的,毫不猶豫的說出我的理想。
“我想當個建筑師,我想當個科學家?!保ù笱圆粦M的你)
“我要嫁個像爸爸一樣優(yōu)秀的男人/我想娶個能讓我有感覺的姑娘?!保▋?yōu)秀的男人早就被媽媽們截胡了/有感覺的姑娘也只是找不到對象的借口。)
現(xiàn)在想想,我長大后想做什么,和他們并沒有任何關系!
所以現(xiàn)在,當有人再問我有關理想時,我依然會自信的,毫不猶豫的告訴他們,“理想是什么?能當飯吃嗎?”(理想只會讓你餓的更加體面點。)
大概是因為現(xiàn)在的媒體越來越喜歡講故事了,許多的故事都在告訴我們,人就應該“既朝九晚五又浪跡天涯”,什么歸隱山間、辭職去鄉(xiāng)間開民宿、什么研學旅行、搭車去西藏的故事和各種歸隱牛人一次次的占據(jù)我們的眼球。好像在他們世界里,在鄉(xiāng)下,爆改幾間房間,開個民宿;或者辭去工作,開始自駕旅行,一輛房車就是全部。
自媒體過分去夸大這些故事,讓我們覺得好像下一秒我們就可以成為他們那樣的人。但事實上故事永遠只是故事,別人的生活你模仿不來。而你的生活看似平淡,無味,也許也是別人羨慕的生活。
“喂馬劈柴、面朝大海、春暖花開”——29年前海子的詩句,好像已經成為了當下無數(shù)人的精神歸宿,然那只是在29年前。
正是因為這些故事講的多了,聽得多了,柏拉圖式的理想國就變成了造夢國,你不知道所謂的烏托邦是在遠方,還是在天際,或只是海市蜃樓,但其實這只是一場被集體意識綁架的出逃。
“采菊東籬下,悠然見南山”
兩千年前,陶淵明在《歸去來兮辭》中劈頭喝問:“田園將蕪,胡不歸?”
像是當頭一棒,叩醒了無數(shù)困頓的心靈。
從此,當我們在現(xiàn)實生活中被一地雞毛的茍且所羈絆時,心心向往的,總是那片“芳草鮮美、落英繽紛”的世外桃源。
特別是人到中年,壓力驟增,每個人都在塵土飛揚的路途中快馬加鞭,負重前行。不敢有任何放縱,以免人仰馬翻,因為車里面上有老、下有小,責任重大。
此時,再去仰望陶淵明高蹈獨立、翩然而去的身姿,更是忍不住望洋興嘆,歸隱的夢時隱時現(xiàn),明滅不定,靈魂想飛翔,肉身卻很沉重。
但是陶淵明的田園生活真的是理想生活嗎?
事實上,陶淵明的中年生活也是過得狼狽不堪。
陶淵明生活的時代,是中國歷史上有名的亂世——魏晉南北朝時期。
亂世里,每個人都朝不保夕,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。
為了生存,為了不辜負讀過的圣賢書,陶淵明從二十幾歲就步入官場,但他每次做官都做不長,主要是耿直的性格所致,最終總是辭官或者被辭。
在這種痛苦的掙扎中,陶淵明東西游走,四處奔波,一晃眼,就過了人生的壯年。
到了四十一歲那年,陶淵明第五次出山,做了彭澤縣令。
做官的原因還是為了生存,他在《歸園田居》序言里說:“我家窮,孩子多,我沒謀生的本領,想做官,但是沒有門路。后來我叔叔見我太窮了,幫我忙找了這個職務?!?
這是多么真誠的普通人的聲音啊,養(yǎng)家糊口乃人生第一要務,理想志向先放一邊。
其實陶公的理想,就像現(xiàn)實生活里的你我,衣食無憂為第一,目標不高遠,卻能溫暖家人。
理想,字典上的解釋是對未來事物的美好想像和希望。這是很客觀很容易理解的,但是當我們談及理想的時候,卻又更容易被理想所綁架,過于在意個人的目標而錯過了沿途的風景。
理想其實并不是KPI,并不是都要以結果為導向的,有時候過程更重要。
城市的人都喜歡離開高樓大廈,他們憧憬著鄉(xiāng)下的山花浪漫,似乎山野的空氣都無比香甜。于是都幻想著辭職去旅行,更有甚者都要放下一切歸隱田園了,可是,然后呢?然后他們體驗了一回理想達成后的結果,又回來繼續(xù)朝九晚五了。
事實上,我們大部分人還是在城市里做夢而已,理想對于我們來說,更多的只是那個光鮮美麗的結果罷了。
最后也許我們都成為了像陶公那樣的人。
那么,“從明天起我將遠離,遠離塵埃中的我自己。從今天起我將出發(fā),陸續(xù)告別紛繁復雜。”——夜山明